圖①:2022年8月,江蘇省無錫市新吳區檢察院檢察官對轄區汽修行業整治情況進行“回頭看”。

(資料圖)

圖②:2021年12月,江蘇省無錫市新吳區檢察院與相關職能單位邀請專家會商,討論汽修行業治理方案。

圖③:2021年8月,江蘇省無錫市新吳區檢察院檢察官實地走訪汽修廠,調查刺鼻異味緣由。

某小微汽車維修公司開放式作業造成空氣污染,引發市民不滿。公司負責人明明是“偷工減料”卻委屈不已:“治污要虧、不治要停”。

檢察官經調查發現,這不是個例。從個案辦理到行業治理,如何找到環境保護和行業發展之間的平衡點?

江蘇省無錫市新吳區檢察院多措并舉,督促汽車維修行業規范排放揮發性有機物,找到高質量發展與高水平保護的“解題之鑰”。今年7月,該案入選最高檢發布的生態環境保護檢察公益訴訟典型案例。

汽車維修噴漆作業產生刺鼻異味

2020年8月初,新吳區檢察院接到公益訴訟志愿者反映稱,轄區某汽車維修公司在開放式車間內進行噴漆作業,產生大量廢氣,且氣味刺鼻。檢察官通過實地走訪發現,在距離該汽車維修公司幾十米處就能隱約聞到異味,噴漆作業在敞開環境下進行,揮發性氣體彌漫在空中。

“白天一有車來補漆、噴漆,味道就特別大,對我們做餐飲的影響很大。”“經常聽到食客們的抱怨,時間一長,來吃飯的客人變少了。”檢察官在該汽車維修公司附近走訪時,經營熟食、餐飲的商家們紛紛抱怨。

該汽車維修公司的環評報告顯示,噴漆作業使用的油性溶劑揮發性強,過程中將產生苯、甲苯等揮發性有機物,若揮發到空氣中將形成二次污染。對此,相關部門建議其加裝通風凈化設備。然而,該汽車維修公司“偷工減料”,未按照規定安裝、使用揮發性有機物污染防治設施,也未采取其他措施減少揮發性有機物排放。

2020年8月10日,新吳區檢察院向相關職能部門送達風險提示書,提示其對汽車維修行業揮發性有機物排放問題予以重點關注。在檢察機關的建議下,2020年8月至9月,相關職能部門責令涉案汽車維修公司停止違法噴漆作業,督促其落實密閉措施,設置廢氣收集處理設施,切實履行污染防治主體責任,并針對汽車維修行業揮發性有機物非法排放問題開展專項整治。

案雖結,但事未了。檢察官了解到,揮發性有機物VOCs是形成PM2.5和臭氧的重要前體物,若管控不力易造成區域性大氣臭氧等溫室氣體污染。而汽車維修行業中的噴漆作業是揮發性有機物的重要來源之一。如何才能徹底解決汽車維修行業的噴漆污染問題?

調查研究找出噴漆污染癥結

檢察官梳理了2018年以來新吳區生態環境部門辦理的165件生態環境行政處罰案件,發現轄區涉大氣污染生態環境行政處罰案件大多涉及揮發性有機物違法排放,其中汽車維修行業又占比較大。

“新吳區汽車維修產業發達,配套噴漆的企業數量多、分布散,且多為中小微企業,是區域溫室氣體管控和大氣環境整治的難點。”調查時,有關環保專家表示,通過控制揮發性有機物可加強PM2.5與臭氧協同控制,對實現減污降碳協同增效、促進生態環境質量改善具有重要意義。

“治污要虧、不治要停,我們小微企業該怎么辦?”涉案汽車維修公司老板也提出了疑問。

承辦檢察官介紹說,噴漆廢氣處理通常采用單獨的封閉式烤漆車間或高昂的凈化設備,兩種處理方式費用都相對較高。對于小型汽車維修企業來說,噴漆僅是眾多維修項目中的一個小環節,支出與收入不成正比,這也是大多數小型汽車維修企業處理噴漆廢氣不到位的重要原因。

同時,一般小微企業噴漆作業多使用價格相對較低的油性涂料,將油性溶劑加入稀釋,以增加噴漆流動性,但其揮發性強,污染程度更高。并且,小微企業難以配置高昂的自動噴涂裝置,大多采用手動噴漆,涂料不易控制,噴涂不均勻導致使用量增大。

找到問題“癥結”,還須對癥下藥。為了避免“污染治了、企業垮了”,新吳區檢察院聯合生態環境部門,多次邀請專家會商論證,尋找汽車維修產業綠色發展的新路徑。最終,檢察機關與生態環境等有關單位確定了共建治污設施、共攤治理成本、集中收集處置的方式,在降低企業經營成本的同時,減少揮發性有機物排放。

檢政攜手助力行業綠色發展

治理方案確定,行動落實跟進。

2020年9月至2022年8月,新吳區檢察院聯合有關單位開展揮發性有機物污染治理專項活動,“檢企政”三方協作,邀請專家為企業制訂“一企一策”清潔原料替代及工藝改進方案;同時,推動新吳區政府出臺《新吳區重點行業揮發性有機物清潔原料替代工作方案》,開展噴涂等行業集群化源頭治理工作。

經過整治,在企業盈利范圍內,50余家汽車維修公司采用水性涂料、粉末涂料等替代,40余家企業使用自動噴涂、靜音噴涂等高效噴涂工藝,實現涂料減量化,共計從源頭減少VOCs排放350噸。

同時,經過專家論證,結合區域規劃,檢察機關配合支持有關單位建設了可供多個企業共享使用的噴涂中心“綠島項目”,沒有經濟能力替換原料及工藝的小微汽車維修企業可將需要進行噴漆作業的車輛運送至該中心,由該中心統一噴涂、收集、凈化。轄區已有75家汽車維修企業介入該項目,實現了揮發性有機物排放集群化源頭治理,減少了重復建設,節約了能耗。

目前,在新吳區試點后,“綠島項目”已在江陰市、宜興市、無錫市錫山區、無錫市濱湖區等地推廣,推動全市730余家汽車維修企業完成揮發性有機物治理,全年可減少揮發性有機物排放30%以上,減排1000余噸,有效減污降碳,促進溫室氣體治理。

全國人大代表、SK海力士生產管理主管孫華芹表示,檢察機關通過辦案,由點及面,破解中小微企業治污降碳與生存發展難題,推動地方政府對汽車維修行業“集約建設、共享治污”,護航綠色發展,實現了減污降碳與企業發展雙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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